第2章 小湾村

西江月夜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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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姑娘站在任霄身边,看着趴在地上的几人,得意的挥舞着小拳头。

    “看你们还敢欺负人。”

    一帮孩子已经有些惧怕眼前的小姑娘,眼巴巴的看着孙毅,巴不得老大快些下令逃跑。

    “你们这群废物,这么多人怕一个小女孩干什么,赶紧给我上去揍他们,打赢了每人加一个馒头。”孙毅也是个不服输的主,自己这边这么多人,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小女孩。

    长期吃不饱的孩子们哪里受得了这个诱惑,在青衣小斯的带领下纷纷再次围向两人。

    青衣小斯年龄稍大,首先抓住任霄的肩膀,两人扭打在一起,其他人则围攻向粉袍小女孩。

    小女孩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嘻嘻笑着,在人群中左冲右突,打的几个孩子人仰马翻,得意间浑然没有察觉,背后孙毅手里正拿着一根木棍向她后脑勺袭来。

    千钧一发之际,任霄一身蛮力爆发,猛地将青衣小厮推开,一个闪身挡在小女孩背后,孙毅这一闷棍力气不小,结结实实的敲在任霄的头上。

    “噗”的一声,任霄应声倒地,鲜血透过发丝染红了他的半张脸。

    众人喧闹声戛然而止,小女孩回过头来看见孙毅正一脸茫然的盯着地上。还没等她回过神来,孙毅立即扔掉手里的棍子就想跑,被小女孩一脚踢中肚子,痛苦的在地上哀嚎。

    一旁的任晴儿,大哭着跑过来,用袖子轻轻擦拭着哥哥的额头。

    “小晴儿,你别哭了,哥哥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任霄拉着妹妹的手缓缓站起身,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炎热的气息。

    晴儿突然惊声大叫了起来:

    “啊!…哥哥哥哥快看那个姐姐着火了。”

    不知何时粉袍小女孩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无比,双手上分别升起一团鸡蛋大小的火团,火团虽然不大,四周的温度却在急剧升高。

    “魔法师,是魔法师,大家快逃啊!”孙毅听在城里经商的大哥说过,大陆上有一种最神秘最高贵的人,能够驱使火焰和雷电。

    粉袍小姑娘凝重的面色逐渐舒展,突然睁开双眼看向落荒而逃的孙毅,双手轻轻一合两团火球合二为一,火球膨胀了一圈悬浮在右手掌上,小女孩右手高高举过头顶,轻哼一声将那团不断跳动的火焰砸向孙毅。

    火焰如同有灵性一般,咻的一声飞向孙毅,就在火焰距离孙毅越来越近,他已经可以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烧焦,正要大喊救命的时候,那团前一秒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焰,竟然突然湮灭了,似乎没有存在过一般。

    “欣儿,你个惹祸精…你吃错药了!这会烧死人的!”

    一道呵斥声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,任霄抱着还在吃惊中的妹妹向四周望去,却根本看不到任何人。

    “霍格爷爷,他们欺负人,那个人刚才还想偷袭我呢!我就想教训教训他。”小姑娘对着空气理直气壮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还敢狡辩,我不出手那孩子不死也要脱层皮。咦…这小娃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?”虚空中那声音有些惊讶道。

    “霍格爷爷,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,要不然那棍子就敲到我头上了。”小姑娘低着头有些委屈的说着。

    “差点被人敲闷棍你还有脸说。”那声音刚说完,空中突然降下一金一青两道光柱,分别包裹住任霄和那叫欣儿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金色光柱里任霄只觉得全身一阵舒畅,身上的伤口竟在瞬间愈合,只留下残余的血迹,连小晴儿手上的伤口也愈合了。

    任霄感激的看向不远处青色光柱里的小姑娘,对方也正看向他们这边。

    小姑娘冲他做了个鬼脸,然后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:

    “我叫云欣儿…白云的云…”

    后面的话还没说完,随着金光的消逝人影也一同消失在空中。

    任霄嘴角微微一笑:云欣儿。

    多好听的名字啊!

    “哥哥,哥哥!我们是不是碰到神仙了啊!”晴晴稚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。

    “大概…也许…是吧!”

    任霄哪里知道对方的身份,只能支支吾吾的回答。

    小混混们早已跑的没影了,地上那几条小鱼还在,任霄高兴的把它们重新捡起放回鱼篓,夕阳下两个不大的身影,相互扶持着缓缓朝家走去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村东老梁头家,老梁头似乎没有子女,家里只有他一个人,兄妹俩见老人孤苦,时常会来陪老人说说话,老梁头也十分喜爱这对兄妹,还经常拿出吃的来招待他们。

    “梁爷爷,梁爷爷,我们刚才碰到神仙了!”

    晴晴迫不及待的把刚才的遭遇说给老人听,老人笑眯眯的听着她的陈述。

    “梁爷爷,刚才那个姐姐好厉害,我要是有那种本事,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些坏人。”晴晴望着天空中翱翔的飞鸟,双眼中充满了渴望。

    老人微笑着摸了摸晴晴的小脑袋,看向蹲在一旁处理鱼的任霄道:

    “小子,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?”

    任霄左脸在肩膀上蹭了蹭,看向一旁的妹妹,憨憨的一笑道:

    “梁爷爷,我只想好好呆在爹娘和妹妹身边,能保护好他们就行。”

    老梁头单手捻须,苦笑着摇头道:

    “那你要怎么保护他们呢?以后碰到恶人怎么办?”

    任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,他觉得只要自己长到像父亲那样强壮的时候,自然就能保护好家人了,小湾村就那么二十几户人家,哪里来的恶人?

    心里这样想着,任霄还是问出了他的疑惑:

    “梁爷爷,您说的恶人是指三少爷他们么?”

    老梁头听他这么说顿时愣住了,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,嘴里喃喃道:

    “到底还是个孩子啊,哪里知道这世道的险恶,可惜不能再让你继续过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了!”。

    任霄收拾完鱼,给老梁头留下三条,带着剩下的鱼和妹妹离开了老梁头的小院。

    夕阳西下,外出劳作的人们纷纷往家赶,平静的村庄升起几许炊烟。任霄和晴晴熟练的和路人们打着招呼:

    “六婶”

    “三姑妈”

    “王奶奶”

    “哎…小晴儿真乖!”

    “小晴儿又长大了,越来越漂亮了。”

    任霄家住在村西头,三间破旧的茅屋围成一个不大的院子,院内摆着一口大水缸,屋子后面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竹林。

    院子里传来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,推开门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络腮胡中年人,正挥舞着锤子锻打着一块烧的通红的金属,这人正是任霄的父亲任强。

    “爹!”

    任霄和妹妹同时喊道,中年人笑着抬头应了一声随即喊到:

    “晴儿你娘叫你呢,快进屋去。霄儿过来帮爹一把。”

    任霄飞快的跑道父亲身边,随着父亲的节奏抡起锤子一下一下的锻打起来。

    “霄儿,你也不小了,有没有想过将来干什么?”再次把金属送进火炉,趁着任霄拉动风箱的功夫,任强认真的问道。

    任霄拉着风箱,想也没想的回答道:

    “孩儿想跟爹学打铁,然后一辈子陪在你们身边。”

    任强慈爱的在儿子头上摸了一把,随即笑骂道:

    “你个没出息的东西,外面的世界很大,你就没想过干点别的?

    看到前阵子骑着高头大马来收租的军爷没,人家多威风啊!还有那个坐在轿子里的李师爷,人家只是路过咱们村,孙老爷就追着人家送银子。”

    任霄记得那些画面,他还记得老梁头跟他说过什么大雁城,帝都之类的,他除了有些好奇,心里却生不出一点渴望。似乎天下除了小湾村和这处小院,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吸引他的注意。

    “爹,您还是先教我打铁吧,我就喜欢打铁。”

    任强没有生气,反而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粗矿而豪迈。

    “好,好,好!打铁就打铁,好材料本就应该千锤百炼。”他这话意有所指,只是当时的任霄却没能听出其中的含义。

    任强再次拿出火炉里烧的通红的铁块,父子俩继续卖力的敲打起来。

    “大强,霄儿…过来吃饭了!”

    父子俩再次敲打了几下面前已经成型的铁块,今天打的是一块耕地的犁头,只要再稍加打磨淬火便可。

    院子中间摆着一张小桌,两样小菜几只红薯,外加一碗清粥。

    小晴儿早已摆好碗筷乖乖的端坐在桌边,等着父母和哥哥,母亲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鱼汤过来,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中间。

    妇人容貌虽然清秀,眉眼间却是有着一股掩饰不住的阴郁。她缓缓的坐下,右手掩嘴轻咳了两声,待到呼吸平静了之后,这才微笑着说道:

    “吃饭吧!”

    任强关切的眼神望着妻子轻声道:

    “杏儿,最近好像又严重些了?药还有么?”

    “娘…娘…您没事吧?”兄妹俩也是异口同声的关切道。

    李杏微笑着摇头,摸了摸幼女散乱的发髻,又看了看儿子轻声道:

    “放心…娘没事!”

    晚餐就在这父慈子孝的温馨气氛中度过,为数不多的几条鱼,在各自碗里兜兜转转了几圈,最终全进了两兄妹的肚子。父母最终都只喝了小半碗汤,却不停的夸奖这鱼的鲜美,仿佛他们才是吃肉的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