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大乱将至

西江月夜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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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樊武在义庄等了一夜也不见任霄回来,心里懊悔不已,罗极安慰他道:

    “樊公子请放心,除非超凡境出手,否则没人可以伤害任霄兄弟。”

    这一点樊武其实很清楚,不然他也不会让任霄单枪匹马的去闯侯府,只是此事太过错综复杂,他还是有些担心,便对罗极说道:

    “待会城门一开我先去一趟卫王府,你去侯府守着,千万不要暴露,一有消息立刻来卫王府找我!”

    然而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,从寅时一直等到卯时三刻,城外已经聚集了无数百姓和行商,包括外地进京的大小官员全都堵在城门外。

    樊武暗感不妙,城中必然出了大事,否则不可能封城,眼下必须想办法进去,正思考间一名士卒在城头上大喊道:

    “昨夜城内有刺客行凶,如今正在全城搜捕,尔等速速离去免得伤及无辜!”

    人们陆续散去,这种事人人都是避之不及生怕受牵连。

    樊武脸色大变,突然冲城楼喊道:

    “在下青莲书院樊武,这位是天都学府的罗极,请问是何人被刺?可有抓到凶手?”

    青莲书院和天都学府乃是大魏百姓心中的圣地,先前那士卒连忙探出头道:

    “襄州侯府遇刺,侯爷失踪了,到现在连影子都没找到,陛下大怒下令全城通缉。”

    突然城楼上一阵骚乱,一人背负长剑立于城头喝道:

    “这两位是我的朋友,速速开门放他们进来。”

    不多时城门大开,卫王纵身一跃跳上马车,待马车进入后,士卒们又迅速将城门关闭。

    “我等了一夜都没有你们的消息,收到封城的消息后,猜想你们定是被困在城外,怎么只有你们四个任霄呢?”

    看着樊武一脸沉思的样子,卫王焦急的问道。

    樊武将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,卫王满脸惊愕,随即一脸担忧的说道:

    “这么说昨晚行刺周人贵的事与任霄有关,这下麻烦大了,周人贵本是父皇留在身边制约襄州的一颗棋子,如今他生死未卜,周家人如何肯善罢甘休。”

    樊武叹了口气摇头道:

    “这事大家都知道,陛下也很清楚,难道周人贵自己就不知道吗?按理说他应该低调行事,在京城安度晚年,为何会做出此等离经叛道之事?”

    卫王听完樊武的话,突然一脸惊恐的看向他道: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,周人贵另有靠山?”

    樊武微微点头道:

    “如今朝中大臣,支持晋王的人占多数,而陛下却处处护着秦王,为何?”

    卫王皱眉道:

    “父皇想让大哥和二哥互相争斗?但是没必要啊!最后谁当太子,那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。”

    樊武突然一脸凝重的看向卫王,眼神似笑非笑道:

    “殿下,你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想法?”

    卫王脸色一沉,随即笑着摆手道:

    “大哥才情胜我百倍,二哥深得父皇宠爱,我母妃死的早,从小就不受父皇待见,哪里轮得到我啊!”

    樊武脸上露出一抹笑意,沉思许久才缓缓说道:

    “如今陛下心思难以揣摩,殿下若真的无心皇位,切记明哲保身,千万不可参与其中。”

    卫王微笑点头,随即又问道:

    “那周人贵到底有何依仗?目的又是为何?”

    樊武苦笑道:

    “有一点可以肯定,周人贵虽是大皇子的娘舅,但身份过于敏感,大皇子为了避嫌即使有意拉拢,明面上也会对他敬而远之。二皇子得陛下宠爱,一心只想建功立业,这种有损形象的事,他定然是不屑于做的。普天之下除了他们二人,还有谁敢包庇周人贵?”

    卫王顿时醒悟,但又有些不确定。

    “难道是父皇?可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呢?”

    樊武轻叹一声摇头道:

    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或许只周人贵和陛下本人才知道吧!”

    卫王摸了摸额头,这些事实在让他头疼,索性将它抛在脑后转而问道:

    “任霄兄弟不知现在何处,可有办法找到他?”

    樊武面露担忧之色,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:

    “我想他此刻必定还在城内,多半就在侯府中而且身不由己,否则他不可能不来见我。”

    卫王一拍大腿起身道:

    “那还等什么,咱们现在就去侯府。”

    樊武急忙摁住他:

    “现在形势危急,你我都不能去,否则被有心人看到会有麻烦,我们先回王府,让罗极兄弟去有消息他会通知我们的。”

    马车缓缓驶向卫王府,半路上罗极下车,飞速朝襄州候府走去。

    金銮殿

    顺德帝面色铁青,呼吸急促道:

    “堂堂襄州侯在朕的眼皮底下失踪了,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

    殿下群臣噤若寒蝉,没有一人做声。

    “朕告诉你们,这意味着刺客今天可以带走襄州候,明天就可以带走朕!”

    顺德帝勃然大怒,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香炉,群臣纷纷拜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陛下息怒,臣等有罪!”

    顺德帝发泄完心中的怒火,恢复以往的神色,端坐在龙椅上俯瞰群臣,许久后目光落在首辅安正平身上。

    “安首辅,襄州候为朕戍守边关三十余载,如今生死未卜,此事该当如何?”

    安正平眉头微皱,起身出列道:

    “回陛下,臣以为不管襄州候是否遇难,此刻应该先集结兵力,谨防襄州有变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群臣一片哗然,纷纷指责安正平危言耸听,顺德帝微微点头道:

    “言之有理此事不得不防,传朕旨意,令炎汶两州屯兵斜谷川,没有朕的旨意,不得让襄州一兵一卒过境…”

    “不可,陛下万万不可!此举可谓是祸国殃民。”

    大殿之上冲撞皇帝那是欺君之罪,群臣又是一阵哗然不知何人如此大胆,顺德帝眉头微皱朗声道:

    “老太傅此话怎讲?”

    来人须发皆白,身躯佝偻正是已经百岁高龄的前太傅,当今陛下的老师。

    “此事虽不知何人所为,但其用心险恶路人皆知。自古以来凡征战者都讲究师出有名,陛下若先安抚襄州,彼师出无名,乃是叛逆人人得而诛之。若不先安抚襄州,而且妄动刀兵,令其师出有名,那时便是一场浩劫。”

    老太傅学识渊博,为人更是刚正不阿,在朝中威望颇高,群臣纷纷点头称赞,顺德帝赶忙派人赐座,继而朗声道:

    “老太傅所言极是,襄州亦是我大魏疆土,当先礼后兵,众卿可还有异议?”

    殿下群臣面面相觑,转而将目光投向两位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子,而这已然成为大魏君臣之间难得的默契。

    秦王率先出列拱手道:

    “启禀父皇,如今城内刺客如此猖狂,儿臣担心父皇的安危,还请父皇整顿城防,加强防卫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晋王眉头微皱,五城兵马司都是他的属下,发生此等大事,他确实有连带责任,只是秦王这话着实歹毒了一些,这是在提醒陛下惩治他。

    顺德帝微微点头道:

    “恩…你且退下!还有谁有话要说吗?”

    一直沉默的晋王起身出列,先对着顺德帝躬身行礼,然后对着一旁的太傅微微躬身,这才朗声道:

    “启奏父皇,襄州一事老太傅所言有礼,而首辅大人所奏亦不可不防,两者之间并无矛盾。儿臣认为,应当先派遣心腹之人前往安抚,同时增兵斜谷川,如此双管齐下,则无后顾之忧。”

    老太傅听闻此话,连连点头称赞,顺德帝面不改色沉声道:

    “此计可行,那便依你所言!襄州侯乃是你亲娘舅,就由你代朕前去襄州说明此事,炎汶两州增派兵马屯守斜谷川以防不测。

    既然晋王要替朕去襄州,那么京城防卫之事就交给秦王吧!五城兵马司的人通通罚俸半年,让他们长点记性!”

    顺德帝圣旨已下,朝上诸公再无异议。

    秦王府

    秦王此刻志得意满,不但如愿以偿的掌握了京城的城防,现在连唯一的竞争对手也被调离京城,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帮他。

    “大哥一走,不用半年整个京城就是我的天下,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谁还是我的对手!”

    晋王府

    晋王难得与家人在一起吃饭,他想带儿女一同前往襄州。

    饭后安正平来访:

    “殿下几时启程?”

    晋王道:

    “明日。”

    安正平拱手道:

    “殿下此去襄州如同龙归大海,定可一展宏图。”

    晋王眼神忧郁,语气中充满了眷恋与不舍。

    “我能带他们一起去么?”

    安正平叹息道:

    “带着他们你哪儿都去不了,这点你应该知道。”

    晋王默默转过头,语气哀伤的问道:

    “老二会饶他们一命吗?”

    安正平叹息不语,晋王接着问道:

    “谁能保他们不死?”

    安正平思索良久道:

    “或许卫王可以。”

    晋王似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,一把抓住安正平的双手哀求道:

    “老三可以的,他是修士,老二不敢动他,我走之后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们。”

    安正平默默点头,脸上闪过一抹忧虑,心中暗道:如此儿女情长,优柔寡断,只怕难成大事。

    皇宫大内

    顺德帝孤独的靠在龙榻上,身边大太监递上一杯热茶道:

    “陛下,您让大皇子去襄州,无疑是送给他一把刀,您真的放心吗?”

    顺德帝抿了口茶微笑道:

    “我还给了老二一柄剑,还是一柄架在我脖子上的剑,你猜他敢动吗?”

    大太监面色阴沉道:

    “还是陛下英明,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。”

    “不管生死尽快找到周人贵。”

    “遵旨!”

    襄州侯府地下石室

    任霄从昏睡中醒来睁开眼一片漆黑,正想舒展身体,入手处一片滑腻,他不自觉的多捏了两把,耳边顿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。

    任霄大惊失色连忙抽回手,然而不等他起身,整个已经倒飞出去。

    “嘭”

    一声巨响任霄整个人撞在墙上,还未落地又是一声女人绝望的惊呼:

    “你…任霄你个畜牲!我要杀了你!”

    任霄猛然醒悟,昨夜之事一一浮现,特别是最后与白婧尘那段翻云覆雨,让他记忆犹新,只是他现在不敢乱想,因为白婧尘正提着长剑向他追来。

    “国师,你听我说啊!不是你想的那样!他是这样的…!”

    任霄竭力为自己辩护,然而白婧尘根本听不进去,她此刻满心羞愤,恨不得一剑斩了眼前这个男人。

    “不管怎么样,你给我去死!”

    两人在这石室内一追一赶,白婧尘本就高处一个大境界,不多时任霄已经身中数剑,然而却都是皮外伤,根本不痛不痒。

    “国师,咱有话好好说,先把衣服穿上好吗?”

    白婧尘小脸瞬间通红,这里虽然一片漆黑,但两人神识都不弱,一探之下才发现,对方竟都是赤身裸体。

    白婧尘连忙扔掉长剑,双手抱肩蹲在地上,羞愤的大喝道:

    “还不赶快把我的衣服找来!”

    任霄赶忙找来自己的衣服穿上,又去找白婧尘的衣服,只是昨夜太过疯狂,白婧尘的衣服丢的到处都是,任霄费了好大劲才找全,只是没有看到她的鞋袜。

    “国师,衣服就在此处,只是没了鞋袜,你要不嫌弃,就穿我的吧!”

    白婧尘没有说话,任霄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,随即身后传来一阵风声,一双鞋子狠狠的甩在他的背上,然后脖颈处一片冰凉,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剑正架在他的脖子上。

    白婧尘此刻面如寒霜,已经恢复了当初冷峻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昨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,你最好也给我忘掉,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,我一定杀了你!”

    任霄不敢与她对视,这事终归是自己赚了便宜,而且有趁人之危的嫌疑,他是个敢作敢当的人,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,而我不能!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。”

    白婧尘收回长剑,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,任霄却能感觉到,她的呼吸正在变得急促,过了许久她毅然决然的转身,手中光芒闪烁一道符箓出现,随即带着她消失在黑暗中。

    石室中再次变得悄无声息,任霄傻傻的愣在原地,半晌才回过神来,脸上露出一抹微笑。

    “她刚才是哭了么?”